某郊外一处破旧房屋，这里人烟稀少，很少有人会从这经过。
雨声正在不断重叠，嘀嗒嘀嗒作响。
卫杳站在屋内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打的湿透，黑色的衣物粘连在他的皮肤上。
这是一间冷清的木屋，热闹的雨声也无法掩盖的冷清。
里面的家具乱作一团，床上的被单也是十分凌乱，不过这并不重要。
屋内也并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东西，除了在地上的……
彭！
支撑着窗户的木枝被风打掉，月光也得已乘着风逃进屋内，就像凌乱的路人寻找避雨的场所。
月光打在地面上，那有三具尸体，以及蹲在其中一具女尸旁的卫杳。
外来的空气也渐渐冲淡了屋内浓烈的血腥味。
“死于不久之前……”
卫杳伸出手抹了抹地上的血迹，喃喃道。
女尸并没有明显的外伤，其凌乱不堪，身上的衣物被撕裂开来，私密处也被裸露在外，而她的小腹处则有明显的凸起。
“……怀有身孕的农妇”
卫杳仔细观察着这具女尸。
大腿处残留着大片的羊水……腹腔里已经没有了动静……私密处还有大量男性残留物。
“一尸两命……”
女尸死于失血过多，只是奇怪的是，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，甚至带着些许安详。
“…………”
卫杳迟疑片刻后，起身走向另一具男尸。
雨声轻轻落在屋外，这并不能阻止卫杳的兴致。
屋内还有着两具男尸。
卫杳面前这具男尸是一名少年，其脖颈处被划出一道微妙的缺口，现在只是微微渗出血液。
卫杳蹲下细细观察着，寻找着可以用到的线索。
“命玄宗的内门弟子……”
少年的衣领被血液染的污黑，他的衣摆处挂着一个镶着金边的玉牌，精致至极。
屋内原本充斥着的血腥味已经消散大半了，窗外的雨声还在不断作响。
少年嘴唇微闭，并没有什么痛苦的反应。
“嗯?”
在其身旁有一把长剑，剑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。
“死者腰间佩剑并未拔出……”
少年没有被迷晕，在生前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。
并且死者身为命玄宗内门弟子的话……
“凶手大致是修行者，并且境界不低……”
卫杳的话语被打断了。
“……哈……哈呼……哈……”
卫杳的身子定了一下。
那具还没观察的男尸有了动静。
屋外的雨变得暴躁起来，雨声传入屋子，顷刻变得吵闹无比。
不，那是那个人最后的一丝自救。
卫杳的视线渐渐转向那人，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。
顺便拿起了地上那把长剑。
月光也得以看清他的脸，那个表情十分诡异可怖。
“咳……救……咳……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地上那位的双手不断颤抖着压在胸口上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呼哈…呼哈…咳咳……”
呼吸声在暴躁的雨声面前无线放大，像是要刺穿别人的耳膜。
现在的他动弹不了，只能不断发出声音祈求着别人的帮助。
他颤抖着的双手就像是一只蚊子在耳旁不断飞过，让人厌恶到极致。
他现在是平躺在地面上的，眼眸不断颤抖着看着天花板。
“……呼哈……”
现在的他完全动不了，他早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。
他的求救是这么的不合时宜，让人恶心。
“啧……虫子在乱飞……”
剑影划断了头部与自己的链接。
呼吸声消失了。
不断颤抖的手也停住了。
他也终于可以动弹了，不过只有头可以。
窗外的雨声也消停了不少，继续轻轻地落在屋外。
卫杳手上那把剑又多出了新的血液，他正对着窗户，而他嘴角带着一丝控制不住的笑意。
因为他是在帮助人，帮助人总是会让人感到愉快。
帮助这只可怜的人解脱。
“哈——呼～”
地上那个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，只能停留在挣扎的瞬间。
本来应该热闹起来的屋子，再次被压至冷清。
卫杳擦去剑锋上的那些血迹，将其收进了自己腰间空着的剑鞘中，而那剑柄上的花纹也正与他的剑鞘相吻合。
虽然被人打扰会让卫杳很不满，不过工作还是要做的。
房屋中再次充斥着强烈的血腥味。
卫杳渐渐恢复至之前的平静。
“咳咳……男性，年龄不明，死者身前挣扎过……凶手手段极其残忍。”
无头尸身着黑色衣物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……
“嗯?”
无头尸压在胸口的手指上有着一枚储物戒，奢侈刻在了这枚戒指上。
这种戒指识主，直至主人死的那一刻，才会在外人眼里慢慢显现出来。
这种储物戒算是很独特的，花哨没多少意义，昂贵还很难买到的那种，有价无市。
这种赃物，卫杳当然会好好的收起来。
“这桩案件还真是离奇啊……”
“无头尸……死去的孕妇……以及命玄宗重要的弟子……”
“出来。”
卫杳沉默片刻，向着屋中阴影的部分低呼道。
一道人影闻声而现，一身黑算是在黑夜中最常见的，不过她的头顶有两只猫耳朵，随着她的出现，还带着轻微的晃动。
“现场发现两具尸体，死去孕妇一名，以及正派内门弟子一名，初步判断正派弟子自杀，畏罪自杀。”卫杳顿了顿“第一发现人，卫杳，昨日刚刚加入命玄宗的一名外门弟子。”
猫耳黑影一惊，身体没有任何动弹，没有答应，也没有反对。
“对了，记得早点通知三皇子，要让他比那老家伙先知道。”
卫杳并没有过多理会猫耳黑影的不作为，而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，细腻入微的皮肤搭配这血腥味着实令他着迷。
黑影只是点了点头，便瞬时消失了。
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了。
强烈的感情涌入进来，卫杳的脸上渐渐多出来悲伤，并不是因为黑影的消失而悲伤。
月光照在他的脸上，脸颊微微发红，眼眸似是再眨眨眼，泪滴便会掉落下来。
他只是卫杳，一个充满无限远大抱负，想要进入正派闯出一片天下的普通弟子而已。
看到自己师兄褚恒死了会害怕到想哭的一名少年。
“呕——”
也是看到血腥事物会恶心的人。
当然也是这场好戏最有嫌疑的人。
卫杳再也克制不住自己，放声哭了出来，明明对自己这么好的师兄，现在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，明明大家都可以和平相处……明明……
雨愈下愈大，这场做作的表演也在不断冲刷着今夜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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